"緊張的空氣令人窒息"

夜晚的細雨        細細的        似在訴說夜晚        空洞無依的黑暗 

靜默迴在四周        細雨飄打樹葉的聲音似忽很飄遠

但仔細聆聽        會發現每個音符        每個情感早已完完全全的進入心房就像直接由心裡發出的聲音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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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光匆匆一晃眼，十八年過去了，稚嫩的孩兒個個都長大了。
  
那是個晴空萬里的响午！  

   書香閣裡，柳毓婷正耐著性子教著練霓裳：

『霓裳，妳瞧這鴛鴦枕，重的就是繡功，妳得仔細的看著，

好好的學著，將來出嫁了，

可別讓人笑說大家閨秀連個刺繡都不會啊。』


  
   『娘親，我左瞧右瞧的我好像根本用不著這東西吧，

咱們就別繡了吧! 一看這花花綠綠的繡線，我都眼花了，

不如讓我跟爹爹還有飛雲哥哥去練練拳腳比較實在。』

只見霓裳嘟著一張小嘴望著毓婷，一臉不願的樣子。


  
   『不行，妳一個女孩子家，都十六歲了，連個絹扇都繡不好，

這哪像話，整天就只知道跟你清風學什麼洋文兒，

跟你哥哥練什麼拳腳，難怪到現在，還沒見半個人家上門提親。

瞧瞧妳那上頭的姐姐們一個個都出閣了，妳還不擔心，

將來出不了門，豈不讓人笑話。』柳毓婷微憎的說著。


  
   『大娘～～　大娘～～』隨著聲音後頭，

進來了一個英姿風發的少年，

正是當年韓詩萍產下的男嬰，練飛雲。


  
   『嘿！瞧！天要下紅雨啦，還是太陽快打西邊出來了，

咱們家的霓裳在刺繡耶!』飛雲促狹的看著一臉如坐針氈的練飛雲。

  
   『飛雲，別這麼捉弄霓裳。去給你爹爹請過安了沒?』

柳毓婷寵愛的看著飛雲，隨然飛雲不是他親生的兒子，

但是她卻依然將它當作親生兒子般的照顧寵愛，

只因為當年答應過他的娘親，會將他視如己出。


  
   『大娘，去過了，一回來就去給爹爹請過安才來的。』

練飛雲朝柳毓婷點了個頭。

  『霓裳，我ㄧ眨眼妳又想跑哪兒去！』

柳毓婷剛把注意力放在飛雲身上，

才一會兒功夫，霓裳已經溜到門口了。


  
  『娘，您就別折騰霓裳了，又不是不清楚，

她繡的東西像啥樣！能看嗎!!況且，

她那雙大腳，不曉得嚇壞多少人了，

還用得著這鴛鴦枕嗎？』

練飛雲邊說著邊笑著朝練霓裳使了個眼神。



  
  『你還敢說呢! 當年要不是你與清風倆跑來阻擋，

就沒這事了！這會兒霓裳要真嫁不出去，

你可也得負一半的責任。』

柳毓婷不由得又憶起了往事。



    話說練霓裳是柳毓婷跟練擎天的第七個女兒，

小練飛雲二歲。因為年紀相仿，從小就跟練飛雲玩在一塊，

正確一點的說，是練霓裳從小就是練飛雲的跟班。

經常跟著哥哥去樹上打小鳥，和臨戶的同年的何清風一同去河邊嬉水釣魚！

所玩所觸之事壓根兒就不像是個女孩子家在玩的！



    直到霓裳五歲歲那年，一天，一大群人在後花園裡找到了扮鬼，

正趴在樹幹上數數兒的霓裳，不由分說的就拉著霓裳進了後廂房。

而躲了老半天的飛雲與清風就是不見來捉他們的霓裳，

兩人納悶的找到了後廂房。



    遠遠的，只聽見緊閉的門裡那頭，霓裳哭得死去活來，

活像受著極刑似的嚎啕著：

『唉呀! 痛死我了，不要啊! 我的腿快斷了。

救命呀! 哥哥，快來救我呀! 他們想弄死我。

救命啊! 哥哥、清風你們快來救我。』



    飛雲與清風倆人聽見了霓裳的求救，

倆人使命的敲著、踢著房門。門一開，

只見柳毓婷和二娘坐在床邊，

而霓裳則給兩個ㄚ鬟架著躺在床上，

床下，是張嬤嬤，正喘著大氣抓著霓裳的腳，

霓裳的腳指頭像快斷了似的被折的咯咯的作響。

霓裳一見來人是飛雲與清風，再加上受不了劇痛，

哭得更起勁。起先，還有意識的開口求救，到後來，

受不了張嬤嬤的折騰，只得扯開嗓子使命的哭。

年僅七歲練飛雲給霓裳的哭聲嚇著了，先是愣了會，

繼而也哭了起來:

『哇～～～ 不要打妹妹呀! 妹妹會痛痛，大娘是我錯了，

我下次不會帶霓裳亂跑了啦，不要再打她了好不好。』

飛雲這麼一哭，所有的人全亂了方寸。

有人想帶走飛雲，他硬是不肯走，只是一昧的哭喊著:

『求求你們不要打她了。』

   最後，飛雲果真救了她寶貝的妹妹....霓裳，

讓她逃過了纏足的命運，不過，卻也給霓裳帶來了另一個後遺症。

京城裡，大家都知道:「練家最美的七小姐，卻有那麼一雙大腳。」

常常，有心上門提親的人家，總在深思熟慮後嘆著氣說:

『可惜呀! 那麼標緻的姑娘，竟是個天足。』

  『大娘！～大娘！』練飛雲一雙大手在柳毓婷面前晃著，

柳毓婷收回方才飄遠的心思。


  
   『大娘，您是不是又想起小時候那檔子事了?』

練飛雲見柳毓婷回過神來，擠眉弄眼的將眼光投向霓裳的腳上。


  
   『唉.......還敢說呢你! 你不知妳妹妹這雙大腳已經嚇走了不少人了，

你還一天到晚帶她跑去跟清風學些洋文兒，

跟妳去練些稀奇古怪的功夫，瞧她現在，

成天學那些洋人的裝扮就算了，還遇著人就抓著要人家給她當個試驗，

看他新學的功夫威力如何？再這樣子下去，傳到外頭可怎麼得了。

要是霓裳真嫁不出門，你可會養著她一輩子？』

柳毓婷一口作氣的說完話後，搖著頭、輕嘆著氣。


  
   『這還用說! 我不養她誰養她? 誰叫我是害她纏不了足的罪魁禍首。』

飛雲拍著胸脯說著。
  

   『對呀! 娘! 您瞧，哥哥都說照顧我一輩子了，

那我就不用再繡這鴛鴦枕了。』眼尖的霓裳順著飛雲的話尾，

接下了這句話後，抓著飛雲的袖口一溜煙的就跑出了門。
  


   『喂!你們兩個給我回來!』

柳毓婷見兩人跑出書香閣後，也跟著竄出了門，扯著嗓子在後頭喊著。
  


   『唉!這兩個孩子，都怪我給慣壞了。』

嘆著氣，看著漸漸消失的身影，柳毓婷倚著門責怪起自己來了。



    倆人一溜煙的跑出練家大宅後，

就往街尾的何宅走去，去找他們的死黨何清風。



    何清風出身官宦世家，父親何振聲是練擎天的換帖弟兄，

雖然何振聲是一介文官但他欣賞練擎天的見義勇為好打不平，

且與他有共同目標，就是在這亂世之中輔佐皇上以免被奸臣所害，

因此兩人相知相惜！



    何清風從小就在家規甚嚴的文人世家中成長，

每天都是四書五經琴棋書畫的讀！沒有什麼玩樂活動，

還好有著練飛雲、練霓裳兩兄妹，陪他度過無聊煩悶的日子！



    然近年來洋人紛紛來到京城，朝廷也需要有能跟洋人溝通的橋樑，

在父親的建議下，清風開始學習洋文，也好替國家盡一份心力！



『清風~清風，你在哪啊？街上好熱鬧，咱們去逛逛吧！』

練飛雲、練霓裳倆人拜會過何振聲後，直衝何清風的廂房。



『啊~你們來啦！快進來，給你們看個好東西！』

說完清風就像小孩拆禮物般，

小心翼翼的從一個製作精美的木盒中拿出一個長型圓柱體！



『瞧！這是洋人的渾儀，他們稱作望遠鏡！

聽說可以把天上的星斗看得一清二楚呢！』清風驕傲的展示他的新玩具！

『真的那麼神奇！清風哥借我瞧瞧好不好！』


『嗯，拿去吧！要小心唷~』


霓裳好奇的像見到寶似的瞪大了眼，

小心翼翼的摸索這支製作精美的銅製望遠鏡！



『哇！真的好漂亮唷！尤其是銅身上的蝴蝶刻製的好精美，我好喜歡唷~』



『漂亮吧，這可是洋人的外交使臣送我的，為了代謝我替他們翻譯！』



『哇！真不是蓋的！清風你這傢伙有好東西也不幫我多要一個，

真不夠意思！』飛雲眼紅的拍了拍清風的肩！



『沒辦法，他們也只帶了一副來，下次吧！對了！你們找我有什麼事嗎？』

『對了，街上的市集好熱鬧，待在書房裡也悶昏了吧，咱們去逛逛吧！』

飛雲提議說。


『恩~也好咱們就去逛逛吧！』清風附和的回道。


    不久，三人到了大街上的市集，

霓裳在一個賣髮簪的小攤位上，看到一個鑲著金邊製作精美的蝴蝶髮簪，

高興的像小女孩奔向清風，用她那縑細的小手拉著他的手，

走到小攤子旁，指著那個金邊的蝴蝶髮簪，

問他說像不像他望遠鏡上的銅蝴蝶。




    瞧她那開心的模樣，飛雲也不忍跟她說，

清風下個月十五就要成親了對方是尚書的女兒，

這是場政治聯姻，清風也不想，但為了家族在朝廷裡的地位，

不得不做此犧牲！他知道他的寶貝妹妹一直喜歡著他，

卻總不忍說出讓她傷心的話，至少對她來說現在的開心是真的！

算了！不要讓她想太多！




    三人在大街上玩到了傍晚，累了還去茶樓聽了聽說書的講西遊記，

就這樣三人最後開開心心的散去，各自回家！



    回到家後，霓裳跟飛雲說今天在市集上看到的那個髮簪好漂亮，

她很喜歡很像清風那只望遠鏡上的蝴蝶，飛雲問她說：

為什麼當下不買？ 她只俏皮的笑笑說：我在等清風哥買來送我啊！

說完就蹦蹦跳跳的回房去了！



留下飛雲一個人在廳裡，

此時他從左邊的袖袋拿出了一只金銅色的物體，

那不是別的東西，那就是今天霓裳在市集裡看到的蝴蝶髮簪！

看了看，嘆了口氣，又把它收進了袖袋裡；

心裡想他的好兄弟不知何時才要跟霓裳說明白，

可又怕到時霓裳會受不了打擊。



無奈的走回他的廂房，然卻不知道接下來發生的大事會影響他們的一生....


續........

Demon~